⑧揕：指以剑击其胸。

译文

过了很久，荆轲还没有动身的意思。这时，秦将王翦攻破了赵国，俘虏了赵王，占领了赵地。又挥军向北，掠夺土地，一直打到燕国南部的边境。太子丹非常恐惧，于是，就向荆轲请求说：“秦国军队早晚之间就要渡过易水了，我即使想长久地侍奉您，又怎能办得到呢？”荆轲说：“没有太子这句话，我也想向您请求行动了。如今我去秦国，却没有足以让人相信的凭证，那就无法接近秦王。如今的樊将军，秦王正用千两黄金和万户封邑来悬赏缉拿他。如果能得到樊将军的首级和燕国督亢的地图献给秦王，秦王一定非常乐于接见我，这样，我才能得到机会报效太子。”太子丹说：“樊将军因为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，我不忍心为了自己的私利，而使樊将军伤心，还望您另想个办法。”

荆轲知道太子不忍心，于是就私下里去拜见樊於期说：“秦王对待将军，可以说太狠毒了。父母和整个宗族的人，全都被杀害了。现在又听说秦王悬赏千两黄金和万户封邑来求购您的首级，您打算怎么办呢？”樊将军仰天长叹，泪流满面地说：“我每次想到这些，就痛入骨髓，考虑再三，但是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报仇啊。”荆轲说：“我现在有一句话，不但可以解除燕国的祸患，而且可以为您报仇，您看怎么样？”樊於期走上前说：“您究竟打算怎么办呢？”荆轲说：“希望能得到将军的首级，进献秦王，秦王必定很高兴，就会很高兴接见我。到那时，我左手抓住他的衣袖，右手用匕首刺进他的胸膛。这样，将军您的大仇可报，而燕国遭受的耻辱也可以洗刷了。将军有心要这样做吗？”

樊於期袒露出一条臂膀，握住手腕，走近一步说：“这是我日夜恨得咬牙切齿、痛彻心胸的事情，居然在今天才听到您的指教。”说完就自杀了。太子听说这件事后，赶紧驾车奔去，趴在樊於期的尸体上痛哭起来，极其悲伤。事情既然已经这样，没有别的办法，于是就只好收敛了樊於期的头颅，用匣子封存起来。

◆战国·曾侯乙燎炉

原文>>>

于是，太子预求天下之利匕首，得赵人徐夫人之匕首，取之百金，使工以药淬之，以试人，血濡缕⑨，人无不立死者。乃为装遣荆轲。燕国有勇士秦武阳，年十二，杀人，人不敢与忤视⑩。乃令秦武阳为副。荆轲有所待，欲与俱，其人居远未来，而为留待。顷之，未发，太子迟之，疑其有改悔，乃复请之曰：“日以尽矣，荆卿岂无意哉？丹请先遣秦武阳。”荆轲怒，叱太子曰：“今日往而不反者，竖子也！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，仆所以留者，待吾客与俱。今太子迟之，请辞决矣！”遂发。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，皆白衣冠以送之。至易水上，既祖，取道。高渐离击筑，荆轲和而歌，为变徵之声，士皆垂泪涕泣。又前而为歌曰：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壮士一去兮不复还！”复为慷慨羽声，士皆瞋目，发尽上指冠。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，终已不顾。

既至秦，持千金之资币物，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。嘉为先言于秦王曰：“燕王诚振畏慕大王之威，不敢兴兵以拒大王，愿举国为内臣，比诸侯之列，给贡职如郡县，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。恐惧不敢自陈，谨斩樊於期头，及献燕之督亢之地图，函封，燕王拜送于庭，使使以闻大王。唯大王命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