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公贤者,断无不殉节之理,但不知少邨护家眷以出否耳?公之身不特为南数省所倚赖,亦为吾党所宗仰,似不宜过于忧伤。
久无寄谕来楚,想因清江浦失守之后,江浙奏报不通。淡公十一、十五两次奏报必皆未到京也。杭城既失,若能保得宁、绍、台三府,事尚可为。浙东无一兵,四眼狗又已南渡,恐宁、绍、苏、常,皆可危耳。
复彭雪琴
义渠已到湖口,不知与阁下会合否?萧守才力如果不甚开展,恐不能统六千人之多,则阁下当早为之计,或另一人统三千,免其竭蹶,亦所以保全之也。统领之才,千难万难。目前麾下人才,恐亦无远胜萧守者。但浙江未失以前,则以速去为是;浙江既失,则必须千妥万当,乃可放心遣之前往,盖彼中无主人翁也。
复胡宫保
顷接赐书,知玉体违和,脉象无春夏气,至为悬系。如服仲远兄方,二三日不大愈,侍当至英山奉谒,兼可鬯论时局。严公缄中所称王石臣观察信,未蒙寄来,侍急思闻蜀事,尚望寄示。
季公来营,可以鬯叙一切。希、厚、雪等处,计皆有攀留之意。雪堂之返,公有意否?为保身计,似不能不寻一大厦少住也。
与官中堂
胡宫保自闻杭城被围之信,愁病交侵,寝食俱废;加以蜀事日坏,尤用焦灼。既非所以为养身之道,即处事亦间有思虑过当之处,必须离营择一静处调养,庶心血不过亏损。国藩目疾如故,写字不过三行,即须停笔少息,亦苦不能静摄也。
复胡宫保
手书,敬悉。脉象尚不甚好,总由平日心血用得太过,而此番因浙事又忧虑迫切。阁下数年来,屡定大难,将天下第一破烂之鄂,变成天下第一富强之省,功固极高,德亦日进。计公之寸心,尽足自慰,何必郁郁忧煎,自取烦恼乎?
霆营新募之勇,鄙意不可停招,渠求之甚切,公应之甚坚,万无停理。无论有饷无饷,公且一概莫问,一意静养,侍当与揆帅、庄严诸公徐徐图之,保无他变也。
与李申夫
马队私设,公款分摊,是一良法,请即试行。派人买草料,每日分散各哨勇,阁下去年所定,亦一良法也。至今总未行得出。立法不难,行法为难。以后总求实实行之,且常常行之。请从公摊及发料二事始。应事接物时,须从人情物理中之极粗极浅处着眼,莫从深处细处看。
复胡宫保
惠书敬悉。尊恙渐愈,至以为慰。进兵之略,鄙意欲仍守希庵前议,以朱、李进安庆,多公进桐城,希军扎青草塥,不知尊意有更改否?季公即日至英山,请其一决。韦军殊难位置,张筱帅有咨来止,亦未可令其隶皖也。